《告御状》七十八,悄然离家
七十八,悄然离家
当晚,林钟英、温乃玉与林温氏告别。
林温氏坐在床沿,林咏莲已经入睡。林钟英疼爱地看一眼咏莲,对林温氏说:“娘,你老人家保重,儿子走了。”
林温氏:“去吧。”
温乃玉:“二姐,我已经跟正甸关照过了,他会经常来照看你和咏莲的。”
林温氏说:“好好,我和莲子在家,你们放心好了。俗话说,在家日日好,出外时时难,倒是你们在路上,要千万小心啊。”
温乃玉:“二姐,我知道。”
林温氏:“你们要记住,一路之上,你们一定要逢人只说三分话,未可全抛一片心。要知道,知人知面不知心啊。”
林钟英:“儿子记下了。”
林温氏又郑重交待一件事:“另外,你二人路过杭州,千万要到灵隐寺去烧炷香,拜一拜佛祖,求菩萨保佑我们打赢这场官司。大伙都说,灵隐寺的菩萨十分灵验。”
林钟英与温乃玉含笑点头答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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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瑞安古朴美丽的飞云镇,老乡神林中凰热情接待了温乃玉、林钟英二人。
寒暄叙谈后,林中凰不免倍感伤情,唏嘘不已。他伤感地说:“唉,钟英啊,想不到我去年与你父亲见的一面,竟成永别!不知你们如今打算怎么办?”
林钟英激愤地说:“我家的冤情,其实极其简单,奈何温州与浙江官府间,层层推委袒护,才使我家的冤情难伸。”
林中凰:“如今官府,都是吃粮不问事。唉,世风日下啊!”
林钟英:“但我林钟英岂能不报这父仇母恨?因此,侄儿这次是拿定主意把官司打到京城,进京喊冤告御状。此仇不报,誓不为人!”
林中凰:“是啊,看来你家这场官司,在地方上打赢,是不可能了。但到京城打官司,也不是容易的事啊。”
温乃玉无奈地说:“老表哥说的是。但在京城打官司不容易去也要去,逼上梁山啊。老哥哥,现在,没其它路可走了。”
林中凰考虑半天,终于下了决心,说:“好吧,我给我家培厚写封信,要他在京城多多照应你们就是。”
林钟英一听,感激地跪下给林中凰磕个头:“侄儿永世不忘大恩。”
林中凰连忙把林钟英扶起来,说:“唉,一家人别说两家话了,我晚上就给培厚写信,你们走时带上。”
温乃玉也对林中凰的大义十分钦佩,就问:“老表哥还有什么话要我们带给培厚吗?”
林中凰:“前些天有人进京,我才给他写的信,该说的我都说过了。”
林中凰打量一下温乃玉与林钟英,说道:“倒是你两人的这身行头,我看得换一换。”
温乃玉与林钟英对视一下,不知林中凰何意。
林中凰关切地说:“此地到京城千山万水,一路上不知有多少兵匪盗贼。倘若在荒村野店,人烟稀少的地方,你俩这副文人模样太扎眼,容易叫那些心怀叵测的坏人生出歹意。”
林钟英、温乃玉:“哦。”
林中凰授意说:“依我看,你两人还是穿得破旧一点好,最好打扮成小商贩模样,大盗小偷,一般都不会在意。”
林钟英连连点点头:“是,伯父说的是。”
温乃玉:“到底是长者见识多,老表哥所虑不差。”
林中凰喊来管家,吩咐管家按照他俩的身材,找了几件下人穿的旧衣服,洗净晾干,给他俩明天走时换上。
第二天一早,林钟英与温乃玉向林中凰告别。
他俩已经换了服装,俨然是两个普通的小买卖人了。
林中凰把写给林培厚的信交给林钟英,说:“这是我给培厚的信,你们到京城后,按地址找他就行了。”
林钟英深鞠一躬:“谢谢伯父!”
林中凰祝福道:“心诚则灵,吉人天相。祝你舅甥二人一路平安,我就不远送了。”
温乃玉:“谢谢老表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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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秋八月,不冷不热。
林钟英与温乃玉身背行李,一路上或步行,或坐船,虽说辛苦,但也不甚受罪。
原先出门,林钟英都是一个人,今有舅舅温乃玉同行,旅途不寂寞,胆子也壮了许多。二人在路上商量,到杭州后再乘船到湖州,然后就一直由水路到扬州,再由运河找船直达京城。水路既快又安全,途中除了有点寂寞外,可免去许多风霜之苦。
八月三十下午,舅甥二人到达杭州。
他俩在杭州立即赶往内河码头,向船家打听有无去湖州的船只。
跑了好几处码头,二人终于问到了有一条要去往湖州的船。但船老大说今天不走,明天早上才开船,要他俩明天一早再来。说好价钱,给了定金,林钟英与温乃玉打算就在码头附近找个小客栈住下。
此时,不知不觉已经夕阳西下。
二人腹内感到饥饿,正要准备找个地方先吃饭,再住店。但林钟英猛然想起老母亲要他到灵隐寺进香的嘱咐,他不容分说,拉着温乃玉就直奔灵隐寺而去:“我们走,办完事情再来住店,吃饭。”
温乃玉不解地问:“还办什么事?”
林钟英:“你忘了,我娘让我们去灵隐寺进香啊。”
温乃玉:“哦,呵呵。”
走到灵隐寺前,天快黑了,他们连忙买点香火,来到大雄宝殿虔诚地点上香,跪在蒲团上顶礼膜拜起来。
其实,林钟英并不信佛,但他是孝子,母亲的话,他不愿违背。
就在此时,一阵秋风刮过,哗啦啦下起晚雨。而且,雨越下越大,丝毫没驻雨的迹象。
时辰已经不早,寺里的小和尚要关殿门,他俩只得来到边殿的廊下躲雨。风雨中,林钟英与温乃玉又冷又饿,二人不由暗暗叫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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