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告御状》一百二十七,合计复仇
2019-11-30 09:40:1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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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百二十七,合计复仇
       福建霞浦周维逸、许雪梅家的后院,整洁干净。屋檐下一棵老榕树。地面铺有青砖,别无它物。
       这是周维逸、许雪梅练功习武的地方。
       周维逸头盘发辫,在院子中间演练南拳。
       后院小客厅里,许雪梅笑嘻嘻领着林钟英与庄正甸走进来,许雪梅热情地说:“林先生,小师弟,你们先请坐,我来喊维逸。”
       接着,她走近窗户,向里面后院喊道:“维逸,别练啦,你来看看都是谁来了!”
       林钟英、庄正甸落座,许雪梅忙着给他们泡茶。
       周维逸闻声收势,满身大汗走进来。
       他一见林钟英、庄正甸,心中大喜,忙抱拳相迎:“哎呀,林先生,小师弟,二位什么时候来的?一路辛苦!”
       林钟英、庄正甸连忙起身相迎。
      林钟英:“周老板,我和正甸是昨晚上到的,因太晚了,没敢前来打搅。”
       周维逸不高兴地说:“这就是你们的不对啦,既然到了霞浦,那有住在外面的道理啊?你们不必客气,我这里很宽敞,也很方便,我早就盼望着你们能来作客啊。”
       林钟英高兴地说:“谢谢周老板,我们今天在你家住就是。”
       周维逸:“好,好,这样才是好朋友啊。”
       庄正甸:“大师兄一向身体可好?”
       周维逸:“好,好。坐,请坐。”
       三人重新落座,许雪梅给周维逸也泡上一杯茶。
       在许雪梅给庄正甸递茶的时候,她发现了庄正甸脚下的白鞋。由于庄正甸连日赶路,穿的白鞋已经变成灰色,不注意就很难发现是在穿孝。
       许雪梅惊讶地问:“呀,小师弟,你这是给谁穿孝啊?”
       庄正甸流下泪,难过地说:“师姐,我奶奶和我娘都过背啦。”
       周维逸、许雪梅大惊。
       许雪梅说:“啊,去年二位老人家不都是好好的吗?”
       庄正甸哭道:“是啊,自从钦差走后,我奶奶对我爹平反的事感到失望,就病了,月前,她老人家一口气上不来,就咽气了。我娘见我奶奶死了,当天她就一根绳子自尽了啊!师姐,她们都不要我了啊!”
       庄正甸大哭。
       许雪梅难过得半天说不出话,只得陪着庄正甸流眼泪。
       周维逸关心地劝慰道:“小师弟,别哭啦,你要是不嫌弃你大师兄,你就到霞浦我这来安家吧。你给我做个帮手,在生意场上磨练磨练,怎么样?不管怎么说,以后你的日子还长呢。成家立业,娶妻生子,继承老庄家的香火是你的正事啊。”
       林钟英:“是啊,正甸,别再哭啦,看你把你大师姐弄得这么难受,多不好啊。”
       庄正甸只得忍住悲伤,说:“大师姐,对不起。”
       周维逸岔开话题,说:“林先生真是好样的,进京告御状何其难也,你居然旗开得胜,着实令人钦佩。”
       许雪梅说:“是啊,林先生把官司打赢,朝廷就了解平阳民变真相了,小师弟与我父亲天大的冤屈也能平反昭雪了。林先生,我真要好好谢谢你啊。”
       庄正甸咬牙切齿地说道:“大师兄、大师姐,别再指望朝廷会给我们平反昭雪了。什么国法纲纪?全是朝廷糊弄我们老百姓的把戏!我爹和我师傅平不了反啦!”
       周维逸、许雪梅惊问:“啊!为什么?”
       林钟英叹道:“唉,我族兄林培厚从京城回来说,庄以莅、许鸿志的案子,牵涉到各级官府和皇上颜面。一旦翻过来,便成为朝廷的丑闻。皇上开始还想为庄以莅、许鸿志平反正名,但大小朝臣们异口同声地坚决反对,最后皇上也只得按朝臣们的意思行事了。”
       许雪梅一掌拍在桌子上,骂道:“简直是一群混蛋!”
       周维逸愤然道:“这叫怎么说啊?林先生家的官司赢了,可明明是同一冤案、而为民请命被诬陷错杀的人,却得不到朝廷的平冤!这怎么能不叫人义愤,不让人失望呢?”
       庄正甸激动地说:“大师兄,大师姐,不瞒你们说,我马上要到关外乌拉走一趟。”
       周维逸问:“你到关外乌拉作什么?”
       庄正甸两眼直冒火:“我不指望朝廷的王法能为我们主持公道了,我也明白朝廷的王法不会为我们老百姓主持公道了,我自己报仇雪恨!现在,徐映台、杨大鹤二人已经发配在乌拉充军,我要去取他二人的性命,为父母、奶奶与师父报仇。”
       周维逸凝视着庄正甸,关切地说:“杀他二人容易,小师弟,杀了人你以后怎么办?”
       庄正甸:“我一走了之。”
       林钟英摇摇头,说:“正甸,你想过没有,官府很容易就知道人是你杀的,就会到平阳来抓你。”
       “那我就隐姓埋名,四海为家。”庄正甸一下跪倒在地,哭着说:“表叔、大师兄、大师姐啊,我父母,奶奶,还有师父,都是这两人逼死的!此仇不报,我寝食难安。我庄正甸堂堂男儿,身怀深仇大恨,苟且偷生地活在这个世上,我还像个人吗?”
       许雪梅咬牙切齿,眼中忽闪着怒火。
       周维逸扶起庄正甸,说:“唉,话是这样说,但一旦你身背血债,从此就不能过常人的日子,只能亡命天涯,那也不是你父母所盼望的啊。师弟,你年纪轻轻,我不得不劝你要三思而后行。林先生,你说呢?”
       林钟英长叹:“唉,我是为报仇历尽千难万苦,把官司打到京城,我自己家仇恨已报,怎么能阻止正甸为我姨妈、表哥、表嫂还有他的师父报仇雪恨呢?但我也不愿意正甸为此身背血债,长年被官府通缉捉拿而亡命奔逃。要我在这件事情上拿主意,周老板,我是两头为难啊!我无话可说。”
       林钟英说的是实话,他自己正是为报仇才历尽千难万苦把官司打到京城的,自己家深仇大恨已报,怎么能阻止别人家去报更大的仇恨呢?但庄正甸的报仇不是去打官司,而是去违法杀人!一旦事发,他便成为罪人,从此以后只能亡命天涯,这也是他极不情愿的。
       周维逸向妻子许雪梅问道:“雪梅,你怎么半天不说话?”
       许雪梅冷然一笑,激愤地说:“我也是无话可说。小师弟为父母报仇,天经地义,正大光明。而且,我也要为父报仇。朝廷不给我们伸张正义,正甸,咱们自己用刀子来伸张正义!什么狗屁律法!狗屁钦差,狗屁皇上!”
       周维逸一听,立刻急了:“雪梅,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!小师弟年轻气盛,在气头上说话可能是有点过激,我们劝劝他就会好的。你可是大人了,不能由着自己性子来。”
       许雪梅毅然决然说:“我主意已定,一定要跟小师弟一起到关外走一趟。这事你不管,我也不想要你管!”
       周维逸说:“话不是这样说,我也没说不报仇。你执意要这样做,我也不怕。你父亲是我什么人?我周维逸不但是他老人家的女婿,我还是他的掌门大弟子!我也应该为他老人家报仇!你去,还不如我去。”
       许雪梅把杏眼一瞪,任性地说:“不,我一定要亲自去,我要亲手宰了那两个王八蛋!再说,做这种小事,你也不必亲自出马。”
       许雪梅是个说一不二,言出必行的人。
       眼看庄正甸与许雪梅主意已决,周维逸也不好再加阻拦。他十分喜爱自己的妻子,平日无论什么事,对她也是百依百顺惯了。同时,他也知道许雪梅心里有见地,做事细心周密。而且她武艺高强,做这种事不会出什么意外。何况,周维逸自己心里也有杀仇泄愤的念头,因此,也就打算由着妻子去做了。
       同时他也知道,他就是阻拦也阻拦不住,反而会弄得夫妻双方不愉快,陡伤情感。
       周维逸长叹一声:“好吧,但事情要做得周密一些。”
      林钟英见此情景,从怀里拿出特克慎给他的三千两银票,对周维逸说:“周老板,去年我进京,承蒙贤伉俪援手资助,不胜感激。我现在也不敢说是来还钱的,但这三千两银子,请贤伉俪权且先收下。万一将来正甸杀了仇人,无处安身,在霞浦落脚,比在平阳躲藏要稳妥得多。这点钱还能够给他简单安个家,聊以度日。望二位切莫推辞!”
       周维逸爽快地收下钱,说:“行,我就不跟你客气了。林先生请放心,无论如何,我都自有安排,不会叫小师弟受屈的。”
      林钟英在霞浦住了两天,便要告辞回家。周维逸挽留再三,林钟英坚辞,于是周维逸为林钟英找到一艘北上杭州的商船,可以顺路将林钟英带到温州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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